迈克尔·卡特 (Michael Carter),《Aperture》一书的作者,此前曾在《莫洛托夫鸡尾酒》、《Scrutiny Journal》、《Coffin Bell Journal》和《Mystery Tribune》上发表过短篇小说(参见 塔坦卡·斯卡)。他在华盛顿长大,但目前居住在蒙大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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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把电话听筒重重地挂在挂钩上,盘绕的电话线弹了起来,摆动得比昨天更剧烈。她需要一些新鲜空气。在与戴尔再次发生争执后,这似乎是她理清思绪的唯一方法。
她抓起钥匙,坐上那辆捷达车,向屋前驶去。她朝拉特大道走去,那里的弯道很陡,风景也很美。她喜欢这个州的这个地区,也喜欢住在这里,但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最终以他们的婚姻为代价。
戴尔让她辞去了城里的工程工作,这样他们就可以搬到乡下享受“美好的生活”。金在一家生物技术公司找到了另一份工作,在最近的城镇设有卫星办公室,但距离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的新家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她称之为“在偏僻的地方”。
她的雇主允许她每周在家工作几天,但作为高级项目负责人,她必须在本周剩下的时间里继续在家工作。这是她离开家唯一的休息时间,现在又是争吵,但至少这是一次愉快的开车。这是她不断告诉自己的。
她摘下戒指,把它扔出窗外,然后打开暖气。
今天的争论发生在周六,所以她沿着与通勤相反的方向行驶,以获得不同的视角。当她沿着大道奔跑时,两侧的铁丝网变得模糊。栅栏后面的黑安格斯奶牛与依然积雪的高山形成鲜明对比。
金摇下车窗,但只是部分摇下,因为每年这个时候天气仍然太冷。她摘下戒指,把它扔出窗外,然后打开暖气。安格斯夫妇抬起头,似乎认出了她的戒指从柏油路上弹下来,离开了道路,然后又回到了早春青草发芽的空地上吃草。
她想到了他可能和谁在一起。也许是夏洛特,小学的新老师。金不喜欢他们在杂货店被一位共同的朋友介绍时彼此微笑的样子。或者也许是凯尔,那个魁梧的年轻人戴尔曾经付钱洗他的卡车,现在是一名银行出纳员。戴尔似乎总是过于急于存入他的建筑公司的支票,尽管他有人为他做这件事。
她打开收音机,将调谐器调至 98.7,KZFM 经典摇滚。当戴尔借她的车时,他总是把它改为乡村音乐电台之一。她鄙视这一点。
“我是 Sam,从 KZFM 市中心向您走来。山谷里美好的一天。还是有点冷,但没有下雨,天空晴朗,除了七英里之外。关于谷仓着火的报道不断传来。但没有关于火势蔓延或如何开始的消息。我们稍后会跟进这个故事。现在,我们为您准备了一个小莫里森;点燃我的火焰,现在正在从 KZ 总部到你耳洞的路上……”
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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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当金第一次产生怀疑时,她又开始了一项古老的爱好,一开始可能是为了分散注意力,但后来又出于其他原因。在工作休息期间,以及天气太冷或结冰而无法外出的午餐时间,金留在实验室里研究她正在建造的新相机。她是一名业余摄影师,在偏僻的地方工作并不能真正充分利用她的博士学位,即使是在一家生物技术公司也是如此。所以,她建立了自己的。
当她第一次完成这款相机时,它比大多数相机都大,而且外观笨重。她从柯达订购了一些售后面板,并将其固定在两侧。它是黑色和银色的,她甚至从她的一个钱包里系上一条绿松石串珠皮带来装饰它。她设计了一种特殊功能,不仅可以让光线进入,还可以忽略光线和伴随的能量。
她是一名业余摄影师,在偏僻的地方工作并没有真正充分利用她的博士学位……
金知道测试相机的最佳地点:七英里附近的一个废弃谷仓,周围大部分都是砾石,没有悬垂的树木或附近的灌木丛。她不想让事情失控,伤害错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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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谷仓后,金记得有一辆生锈破旧的 1959 年款 Studebaker 被倾倒在新月溪的半路上。小溪区域将在今年晚些时候干涸,但现在仍然郁郁葱葱,足以控制一切。另外,一半的车都在水里。当戴尔再次到银行“存支票”时,她朝小溪走去。
金的相机没有变焦功能,但有手动对焦功能,使她能够拾取烤架上剩余铬的裂纹。有人拿走了盘子,可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她捕捉到了盘子支架上的螺丝孔。她瞄准相机,拍摄了斯图贝克号的前端以及对面小溪的一部分和野花在河堤上翻腾的景象。她想,这将是一张好照片,其中包含足够的斯图贝克来完成这项工作。
“完美,”她说,然后按下了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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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独自观看工作日的早间新闻;对于戴尔来说,起床太早了,甚至只是送她出门。气象员正在尽力解释该地区正在形成的高压带。她咬着覆盆子丹麦语,读着屏幕底部的滚动条:“又一场小火在燃烧,这次是在新月溪地区。
目前已得到控制,但官员们正在调查这起可能的纵火案,因为一辆旧汽车上的金属似乎以某种方式熔化了一段时间,然后起火。进一步的细节即将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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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尔一晚没有回家。第二天,金下班去迎接他终于回来。
“对不起,亲爱的,”他走进屋子,摘下太阳镜,把它们戴在帽檐上,他只能这么说。
“可悲,”她回答道。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不,不完全是,那会有什么区别呢?”
“我想你是对的,嗯。你一直都是最聪明的一个。”
“别再叫我老公了。”
“我只是去拿一些东西。”
金有一张不错的扑克脸。她竭尽全力地忍住这一切。
“你不会对我下手吧?”他一边说,一边把过夜的背包从肩上卸下来。
“不用了,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去拿东西吧。但首先,我们能做一件事吗?”
“那是什么?”他说道,考虑到他所做的事情,她对她提出的要求显得有些惊讶。
“我想记住我们,最后一次,你知道,我们当时怎么样?毕竟,也有过一些美好的时光。”
“当然。”
她从钱包里拿出了那件笨重的黑银相间的作品。
“站在那边。在拍摄我们俩的一张照片之前,让我看看光圈能否正常工作。”
戴尔站在客厅的壁炉架前。她透过镜头凝视着。她可以看到他们的两张镶框照片,在鹿皮小屋里牵手,在佛罗里达州的海滩上拥抱,分别位于戴尔的两侧。
“等等,我需要调整一下灯光。”她将光圈转盘转动到之前设定的位置之外,开到最大。
她开始按下快门按钮,但在最后一声按下之前停顿了一会儿。
她很欣赏那张她曾经崇拜的脸。但哦,她总是讨厌他傲慢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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