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马西莫·卡洛托所说,地中海黑色小说的一个标志是一部讲述具有一定范围广度的故事的小说。地中海黑色电影并不讲述特定时刻特定地点的单一故事;它始于卡洛托所说的“对有组织犯罪的精确分析”。
除了犯下不法行为的个人之外,还有不透明和腐败的系统、政府机构和非法组织,它们之间的联系创造了巨大的、触手可及的权力结构。对抗这些力量的是有意识的个人,比如卡洛托的私家侦探马可·布拉蒂(又名鳄鱼),以及他的搭档马克斯·记忆和贝尼亚米诺·罗西尼。
这些人有着自己曲折的过去,也犯下了自己的愚蠢和违法行为,但他们骄傲地顽固地抵制和谴责当前的现状。尽管你永远不会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包括所有前科犯,描述为理想主义者,但他们有着无法打破的忠诚纽带,并且每个人一次又一次地冒着巨大的风险来帮助那些陷入新世界秩序并成为受害者的人的犯罪活动。
为亡命徒之心和老妓女而作的布鲁斯 这是《鳄鱼》的第九部小说(第六部被翻译成英文),其中布拉蒂和他的两个同事陷入了由他们的宿敌乔治·佩里格里尼(Giorgio Pelligrini)设置的困境。尽管佩里格里尼有着长期的逃亡记录,但他还是设法与意大利内政部官员多托雷莎·安吉拉·马里诺(Dottoressa Angela Marino)达成了一项协议。当布拉蒂来参加一次安排好的会议时,她对他说的话清楚地表明她既无情又不择手段:
“很高兴你能出现。我们开始失去耐心……我已经为你和你的朋友指定了三公斤可乐。让我可以在我想要的时间、我想要的地方种植。你知道你为此能判多少年吗?根据我的推荐,至少十五个。”
她毫不掩饰地表示愿意勒索布拉蒂和他的伙伴,让他们听从她手头上的案件——佩里格里尼妻子和情妇的双重凶杀案。作为一名举止傲慢的政府雇员,她与布拉蒂打交道,就好像他比害虫好不了多少,当他问为什么应该接受她的提议时,她用明确的措辞阐述了原因,这清楚地表明了她赖以生存的道德败坏,而现在许多人都遵循这种道德败坏。接受作为规范:
“醒来吧,布拉蒂。这是一场比赛,看谁最愿意兜售他的屁股……证明你愿意以正义的名义牺牲一切,你就有机会拯救自己。”
面对如此公然的制度不道德行为,人们能做什么呢?人们可以从什么价值中汲取意义?和他们的作者一样,布拉蒂、马克斯和罗西尼都记得几十年前(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当时左翼激进主义在他们的国家盛行,尽管他们可能是恐龙,但没有一个人忘记了他们为何而战。
正如马克斯所说:“我一生中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希望看到快乐的人们实现他们的梦想。相反,我发现自己被大量的人包围着,他们的内心已经死了,他们甘愿被剥夺生命……所以,在一个如此残酷的世界里,你必须生存。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这都是尊严问题。”
尊严的概念是本书将探讨的一个概念。虽然布拉蒂、马克斯和罗西尼认为这是每个人都应该有权享有的东西,但佩里格里尼认为这只是他自己的权利。小说在布拉蒂和佩里格里尼的观点之间切换,在佩里格里尼的声音中,我们听不到什么,除了令人讨厌的自私。
他会利用并伤害任何人来获得他想要的生活。对于安吉拉·马里诺来说,以更优雅的形式来看,情况似乎也是如此,如果她与佩里格里尼的交易成功,意大利内政部将对活跃在欧洲各地的犯罪组织造成重大损害。
通过他们的便利联盟,马里诺将获得大晋升,佩里格里尼终身免疫。不过,这是一次秘密行动,意大利官员的秘密行动理应是一个非法集团,该组织的资金来源是该部从早期行动中扣押的现金。佩里格里尼说:“打击犯罪的肮脏战争是有代价的。”谁能否认他的观点呢?
当他们追捕的罪犯智取并抓获他们时,佩里格里尼和马里诺的尊严受到了无耻的攻击,尽管他们都理解并显然接受这种羞辱是伴随着这片土地而来的。即使是粗鲁傲慢的马里诺也会做她需要做的事情来维持自己的生存。
该行动将布拉蒂、马克斯和罗西尼带到了维也纳,一路上,以典型的卡洛托风格,我们观察到了关于食物、饮料、音乐和人类互动的多样性。
尽管世界很残酷,但快乐的空间仍然存在。有一家朴实无华的餐厅,女主人很有幽默感。鳄鱼喜欢听女布鲁斯歌手的歌;有一个酒吧,音乐音量合适,可以安静地喝一杯;当你已经喝了三杯苹果白兰地,应该让你的胃准备好再喝一杯时,调酒师主动给你带来了完美的水和俱乐部三明治。
尽管布拉蒂和他的同僚们性格坚强,但他们确实有一种英勇的精神。他们忍不住试图帮助布拉蒂爱上的维也纳妓女。卖淫在维也纳是合法的,并且要纳税,所以伊迪丝面临的并不是逮捕的威胁。伊迪丝为一位铁腕经营生意的女士工作,曾经背叛过这位女士并因此受到惩罚,伊迪丝生活在持续的恐惧之中。
她四十多岁了,孤独而悲伤。一位熟人为她预测,她会发疯或自杀,她称自己为夫人的“老妓女”。这并不是说布拉蒂和他的人在维也纳四处走动处理他们正在处理的案件时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占据他们,但是当布拉蒂宣布他想给伊迪丝一个机会逃离她在夫人统治下绝望的生活时,马克斯和罗西尼赶紧支持他。
贝尼亚米诺用手捂住脸。 “你无法帮助所有人,但如果你发现一个真正有麻烦的人,你就不能袖手旁观,对吧?”
正确的。这就是我们的命运。这个原则不仅适用于妓女。每当我们遇到悲伤的故事时,我们都会尽力给它一个有尊严的结局。
正如贝尼亚米诺所说,你不能总是站在一旁观望。他们三人都有着亡命之徒的心,更何况还有一丝浪漫主义色彩。在他们有限的范围内,他们尽最大努力完成体面的事情,同时尽可能避免大多数非法活动所围绕的“令人震惊的闲聊”。布拉蒂对此很有趣,也很有洞察力,他说:“犯罪分子除了说说而已。就像政治家一样。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两者经常被认为是可以互换的。”
为亡命徒之心和老妓女而作的布鲁斯 这是卡洛托的巅峰之作,一部经过精心打磨的小说,没有把时间浪费在虚假的希望上。作者继续与我们当代版本的腐败和黑暗作斗争。然而,他永远不会忽视人们因周围的腐败和威胁而遭受的苦难,永远不会放弃那些经历了很多、有缺陷但设法保留人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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