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罗杰斯（Andrew Rodgers）是《你可以使用的新闻》一书的作者，是科罗拉多州丹佛市的一名作家和电影制片人。他的小说曾出现在《明亮的闪光文学评论》和《每日小说》上。他的职业生涯始于《芝加哥论坛报》的记者，并为多家新闻和文化出版物撰写文章，包括《我们的州》和《SOMA》。
*****
卡西在黑暗中猛地站了起来，心跳加速，冲向床头柜。她用颤抖的手摸索，打翻了水杯，然后才找到了手机。 这么晚的电话从来没有带来好消息。 当她接听电话时，水开始溢出到卧室铺有地毯的地板上。卡西小声说话，以免吵醒泰拉。
那头的声音嘟囔道。卡西仍然迷失方向，要求打电话的人重复一遍。
“我说，市中心萨米特教堂附近发生了一场车祸。你应该到那里去。”
那是德里克，该台的夜间编辑。他监控警方的扫描仪并提醒记者注意潜在的故事。
卡西呻吟着。 “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我这个周末休息。”
“你是我尝试过的第六位记者。其他人都没有接电话。”
溢出的水慢慢变成了细流，然后滴落下来。 “幸运的我。”卡西揉去眼中的睡意，整理思绪。 “好的。车祸。涉及多少辆车？”
“你是我尝试过的第六位记者。其他人都没有接电话。”
“只有一个。”
“等等，什么？一场车祸什么时候成了新闻？有什么事这么重要，你需要叫醒我吗？”
“我有种预感。每当与调度员交谈时，现场的警察都显得很紧张。很有趣，对吧？”
“或许。”卡西对这种打扰越来越恼火，她提醒自己德里克通常有很好的直觉。 “现在是几奌？”
“我不知道。也许是半夜。听着，我的部落正在进行城堡袭击，需要我分散一条龙的注意力。我得走了。”
通话突然结束。卡西看着泰拉，在骚乱之后，她奇迹般地仍然睡着了，和他们的波士顿梗犬鲁弗斯一起蜷缩在她旁边的床上。然后她看了看手机。现在是四点一刻。卡西站起来穿好衣服，踏上湿漉漉的地毯，她摇了摇头。 他妈的德里克.
*****
在高峰时段，开车前往市中心通常需要一个小时。今晚，卡西沿着黎明前荒凉的街道飞驰，十五分钟内就到了。在该镇历史街区的山顶，她转向曾经被称为“百万富翁街”的地方，看到了拥挤的警察巡逻车。街区的一侧排列着十几座历史悠久的南方住宅，早已改建为办公室。另一边是一座长老会教堂及其广阔的场地。
在白天，色彩柔和的房屋闪闪发光，就像异国情调的桃子、玫瑰和柠檬糖。今晚，沐浴在刺眼的红色和蓝色闪烁的警灯下，他们看起来更加不祥。
停车后，卡西揉着手臂取暖。北卡罗来纳州的中秋之夜有些寒冷，所以她从车里抓起一件 NBC 新闻十号的羊毛夹克。
一辆奔驰歪歪扭扭地停在教堂前的路边，皱巴巴的前端缠在一根电线杆上。蓝色防水布覆盖了行李箱和后挡泥板。卡西可以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倒在方向盘后面。由于现场工作的六名警察并不着急，卡西认为司机已经死了。
在一小群警察中寻找熟悉的面孔时，卡西发现了一位她在之前的报道中见过的中士。走近了，她露出了笑容。 “乔，你知道什么？”
他点了点头。 “嘿，卡斯。今晚抽了一根短稻草，嗯？”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运气好的话，也许我可以在他们派我出去采访浣熊之类的东西之前回去睡觉。”
中士摘下帽子，用手梳理着灰白的头发。 “我认为你很幸运。这看起来很简单。你可能会在一小时内回到床上。”
“一定要告诉。”
“只有一人死亡。一个年轻人。大概一个小时前发生了一起车祸。一位匿名来电者打来电话。车里有酒精味。他大概喝醉了。也许是从派对上来的。”
中士说话时，卡西在记事本上乱写乱画。 “你知道司机的身份吗？”
“还没有。我们正在等待医护人员移走尸体，然后再检查他的口袋。”
“你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毫无疑问。”
“你跑过盘子吗？”卡西一边问道，一边专注地写着她的记事本。
中士没有回应，卡西抬头看着他皱着的眉头。 “乔？”
“我们做到了。这不是他的车。”
卡西端详着他。 “你知道是谁的……”
“我们还没有准备好识别任何人的身份，”中士打断道。 “听着，我需要回去工作。你知道该怎么做。你可以去那里设置。”他指着距离现场几十英尺的一条车道。
“好的。如果你发现了什么，你会告诉我吗？”
“相信它。”随着远处救护车的警报声越来越大，中士消失了。
当护理人员提取出残缺不全的尸体时，卡西不想靠得太近，按照指示将相机和三脚架放在街对面，拍摄一些花絮。警察和护理人员在车周围移动，在现场进行工作。没什么不寻常的。这只是一长串不幸车祸中的又一起。在她的电视台的新闻广播中几乎不值得一提。留下来没有太多意义。
看来德里克的直觉在这件事上是错误的。
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一名护理人员不小心碰到了覆盖汽车后端的防水布，导致其滑落。附近的一名警官大喊一声，跳起来抓住防水布。卡西看到了一股新的能量为团队注入了活力。他们小心地将防水布重新放置在行李箱和后挡泥板上，并在顶部放置一个小工具箱以将其固定到位。其中一名警官大声咒骂，另一名警官则忧心忡忡地望着卡西的方向。
她的记者的好奇心被激起了。卡西放下相机，走向人群询问问题。但中士注意到她的靠近并迅速采取行动拦截她。
“你需要退后一步，卡西，”他以新的强度命令道。 “否则我们会把你从现场带走。”
“乔，你发现了什么？篷布下面有什么？”她问。
“没什么。今晚我不会再回答任何问题。我们还有工作要做。酋长将于上午发表声明。往后退一点吧。”
这很奇怪，卡西一边想，一边回到街对面的相机前。 局长不会对普通交通事故发表声明。有事了。
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她拍摄了更多警车闪烁灯光的镜头，并记录了她对这起事故的了解，但内容并不多。卡西想要更多信息。她想知道防水布下面有什么。
很快，她就发现了机会。
司机的尸体被装运后，警察和医护人员挤在救护车附近。由于每个人都分散了注意力，卡西慢慢地绕过一辆巡逻车的另一侧，朝奔驰车的后面走去。她小心翼翼地掀起防水布。
乍一看一切都很正常。但那时，她不知道该寻找什么。后备箱是关着的。车尾没有受到任何损坏。不过，车牌确实看起来有点奇怪。跪下仔细一看，她差点失去平衡。数字 0023 下面显眼地显示着“U.S.参议院。”
卡西的脉搏加快了。 我勒个去？
爆发出一声喊叫。 “嘿！你在干什么？”中士和两名军官迅速小跑到卡西身边，卡西不安地站着迎接他们。
“那是汤姆森参议员的车吗？”警官抓住卡西的上臂，带她离开现场，卡西急切地问道。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该州资浅的共和党参议员住在大都会区。 但国会不是还在开会吗？参议员不应该在华盛顿吗？ 最近，这位参议员发起了一项禁止同性婚姻的法案，成为头条新闻，并作为右翼最新的冉冉升起的新星而声名鹊起。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中士愤怒地说。 “这已经足够复杂了。如果你不挡我们的路，我会把你放在警车后面，然后送你去警察局。祝你好运，从牢房里写出一个故事。”
*****
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破晓时，卡西把相机放回了车上。她在现场拍摄的时间比平时要长，但没有成功地试图从街对面拍摄车牌。现在，她因闪烁的灯光和睡眠不足而头疼欲裂。她需要回家整理思绪。因为那天是星期六，她距离当天的第一个新闻广播（那天晚上 6 点）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她会休息，吃点东西，洗澡，然后开始工作。
然而，当她启动车子时，一名年轻警官走了过来，脸上表情严肃。她降下车窗。
“我们刚刚在车前部附近发现了你那该死的耳环。警官真的很生你的气，因为你污染了现场。”他把东西递给她。
卡西很困惑，犹豫了一下，但随后从警官手中接过了那只垂下来的耳环。 “靠近哪里？但我没有……”
“如果你的电视台因你的表演而受到投诉，请不要感到惊讶，”这名警官打断道，然后转身气呼呼地走开。
当卡西研究耳环时，汽车的加热器嗡嗡作响。它是金色的，形状像一根微型橄榄枝。这肯定不是她的。
从车里回想起事故发生时，她想知道是否应该回去告诉警察。但随后她愣住了。距离那辆皱巴巴的奔驰车大约二十英尺，它坐落在教堂前门上方的一片常春藤中，她注意到一个安全摄像头闪烁的红光直接指向事故现场。
*****
卡西被厨房里飘来的咖啡香味吵醒了。当她穿上前一天晚上的衣服坐起来时，鲁弗斯蜷缩成一团，靠近她的脚，警惕地观察着她。卡西感觉自己一团糟。当时是九点一刻，距离当晚播出故事的截止日期还有不到八个小时。
她选择了一件她最喜欢的上镜服装并将其放在床上。鲁弗斯赞许地吸了吸鼻子。该台新闻总监鼓励所有女记者穿低胸上衣，尽管这是非常不合适的。 “这会提高收视率，”他坚称。那些跟随的人经常获得客座主播位置和更高调的任务。不过，卡西的着装总是让新闻总监感到失望。
这就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得到好的作业。
她选择了一件她最喜欢的上镜服装并将其放在床上。
卡西走进厨房，鲁弗斯兴高采烈地跟在她身后，发现泰拉正在喝咖啡，在平板电脑上滚动新闻。
“抱歉，昨晚我吵醒了你，”卡西说。
泰拉全神贯注地读书，咕哝着。过了一会儿，当卡西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时，泰拉摇了摇头，放下了平板电脑。
“你看到这个了吗？ 《华盛顿邮报》称，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接近全国禁止同性婚姻的目标。我们应该搬到加拿大去。”
“我想我看到了，”卡西说，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鸡蛋。 “汤姆森参议员是团伙头目之一，对吗？”
她的思绪又回到了那场事故。 参议员车里的那个人是谁？ 还有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出来？ 但泰拉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在做什么？”
“什么？”卡西拿着煎锅，一脸困惑地站着。
“我以为我们是在和朋友们一起吃早午餐。”
卡西做了个鬼脸。她完全忘记了。 “噢，我很抱歉亲爱的。有事发生了。我需要为今晚准备一个可能的故事。我们可以改天再做吗？”
从泰拉的表情来看，卡西很清楚他们的谈话将如何进行。
“严重地？”泰拉用手掌拍打桌子，吓了一跳鲁弗斯。 “今天应该是你的休息日。今天下午我们要去Pilot Mountain徒步旅行。你也打算保释吗？
卡西耸耸肩，表情十分痛苦。 “我可能需要这样做。这取决于故事的发展。”
泰拉站起来，从食品储藏室的门把手上取下鲁弗斯的皮带。猎犬立刻活了过来，跳向泰拉的小腿。
“如果我早点完成工作，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卡西几乎是恳求地说。 “或者也许今晚我们可以看电影。”
“任何。”泰拉和鲁弗斯一起朝前门走去。 “我厌倦了这个。”但随后她停了下来，低下头，走回面对卡西。 “我不喜欢我们现在的样子。我已经有一段时间不喜欢它了。我们几乎不再见面了。必须付出一些东西。而我只是……”
“什么？”卡西轻声问道。
“我不明白你的这份工作对我们来说还能持续多久。”
*****
当淋浴时水从她身上倾泻而下时，一连串的问题在卡西的脑海中浮现。 她能做些什么来弥补泰拉呢？ 奔驰车里的死者是谁？她的关系将会发生什么？车里的人与参议员有何联系？如果她不露乳沟，她的事业就注定会失败吗？她现在戴着谁的耳环？
*****
十点半，卡西在门口刷了胸卡，把车开进了车站停车场。两辆卫星卡车明显不在正常位置。一时间，卡西的思绪变得偏执。 是不是从前一天晚上就派出工作人员去报道事故，却没有人想到联系她？这已经成为一个更大的故事了吗？她是否已经错过了了解更多信息的机会？ 但随后她想起来，那是秋天，是南方的一个星期六的早晨。这意味着一件事：足球。今天至少有两场大型大学比赛。默默地叹了口气，她立刻就知道那天晚上的新闻会是什么。无论她发现了什么，这肯定不会是她的故事。
不过，为了在下一次广播中获得一席之地，卡西需要与周末制片人乔纳森交谈。但她还没有准备好推销。卡西知道她需要更多信息。
首先查看的是警察局的公共信息网站。卡西扑通扑通地坐在新闻编辑室后面的一台供初级记者使用的共用电脑前，调出早上有关事故的声明。然而，她对答案的希望很快就破灭了。警察局长发布了一份乏味的新闻稿，简要提到前一天深夜，一辆联邦政府车辆发生了一起致命的单车相撞事故。提供了有关坠机地点和预计时间的详细信息；但由于司机的家人尚未接到他死亡的通知，因此他的身份尚未公布。这就是它所说的全部。没什么新鲜的。
也许参议员会发表声明. 这肯定会让故事变得更有趣。
但当卡西拨打参议员的地区办公室时，电话直接转到语音信箱。可以肯定的是，参议员没有周末工作的当地工作人员。与此同时，在参议员华盛顿办公室接电话的助理被证明毫无用处。
“我在北卡罗来纳州的 NBC 新闻十台。”卡西一边说话，一边用笔尖敲击着桌子。 “你能告诉我参议员现在是否还在华盛顿吗？还是在州里？”
“我不知道。”
“今天早上有任何新的公开声明吗？也许是关于参议员的汽车昨晚发生了一场致命车祸？”
“没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参议员的新闻秘书可以发表评论吗？”
“她今天没来。”
“还有其他人可以和我说话吗？也许是更资深的人？有人可能更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吗？”
“不。要留言吗？
卡西留下了她的电话号码，承诺会再打电话。经常，如果有必要的话。
在新闻编辑室的另一边，乔纳森和其他几名工作人员坐在会议室里观看一场足球比赛。卡西大学毕业后在明尼苏达州开始了自己的记者生涯，那里的新闻编辑室痴迷于曲棍球。在印第安纳州的那些年里，她热爱篮球。现在，在北卡罗来纳州工作了两年后，她开始期待自己的故事总是会被体育报道。尤其是因为她所要做的就是别人不想要的吹捧文章和二流犯罪故事。
尽管如此，经验告诉卡西这个故事还有更多内容。她只是还无法证明这一点。这就是她担心的地方。尽管她已经接听了德里克最初的电话，但如果这个故事变成了更实质性的内容，它可能会被拿走并交给更资深的记者。
她决定回顾一下迄今为止所知道的事情，并拿出记事本。上面写着一页潦草的想法和前一天晚上的观察。汽车在人行道上的角度。现场警察人数。感觉中士知道的比他说的还要多。当然，还有耳环。有时重读她的笔记会激发出如何推进故事的想法。不过，这次不是。她感到被困住了。
然后她想起德里克打来的电话，翻到笔记本的上一页。他对警察在广播中谈论这起事故的方式很感兴趣。足够了，打电话给她去看看。 他似乎有第六感，这起事故另有隐情。 我想知道他是否还记得其他事情。
时间刚刚过十一点。上夜班后，德里克几乎肯定会睡着了。卡西一想到要叫醒他，就笑了。
“呃……喂？”
电话那头传来德里克颤抖的声音，卡西忍住笑了。 “早上好，阳光。”
“嗯。”
“我打电话是为了昨晚的车祸。我有点卡住了。”
寂静：
“你说这听起来很有趣，而且警察在广播中很谨慎。”
“是的？”德里克的声音听起来沙哑。
“你还记得其他事吗？这可能很重要。”
德里克一时没有反应。 他回去睡觉了吗？ 她能听到呼吸声。终于，他开口了。
“就像我说的，警方似乎不想通过无线电说太多话。只是看起来有点可疑。”
卡西再次查看了她的笔记，特别是中士告诉她的内容。然后一个灯泡熄灭了。 “昨晚警方告诉我，一位匿名来电者报告了这起事故。你有听到他们说过这件事吗？”
“我不这么认为，”德里克慢慢地说。 “等待。是的，他们做到了。调度员说司机可能已经死了。似乎只有现场的人才能知道这种细节，所以她告诉警察留意目击者。”
卡西歪着头。 “昨晚除了警察我没有看到任何人。”
“好吧，我不知道该告诉你什么。我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挂断电话后，卡西陷入了沉思。 我错过了什么？ 她没有向警方询问目击者的情况。 那是个错误。 她太累了；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
穿过新闻编辑室，观看比赛的人群散去，乔纳森回到了办公桌前。 必须是半场。现在正是她推销的最佳时机。她只是希望能获得更多信息。
当卡西走近时，乔纳森微笑着。 “怎么了，斯库普？”他给所有女记者打了独家新闻。而在他背后，他们都讨厌他。
“今晚我有一个故事。”
“继续。”乔纳森用手中的笔敲击脸颊。
“汤姆森参议员的汽车今天凌晨在市中心发生了一起事故。一人死亡。司机。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事情发生后不久我就赶到了现场并拍摄了一些精彩的花絮。不过，我仍然想找出一些未解决的问题。”
“噢，哇。”乔纳森的眉毛扬了起来。 “参议员参与其中了吗？”
卡西想着耳环。 “不。看来并非如此。”
乔纳森看起来几乎很失望。 “好的。这是一场拥挤的演出。我只能给你二十秒作为后半场局部综述的一部分。全部预先录制。五点十五分之前把包裹交过来。”
“当然。”距离截止日期还有六个小时。
“哦，还有一件事，”当卡西转身离开时，乔纳森说道。 “如果参议员愿意在镜头前发表声明，请告诉我，以便我们指派一名更资深的记者来接手报道。无意冒犯，但这会超出你的工资等级。”
*****
中午前不久，卡西回到了事故现场。那辆奔驰不见了，很可能被拖到警察局。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木屑，掩盖了溢出的石油。或者也许是血。她希望在白天能找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也许是另一只耳环。 但站在受损的电线杆附近，她只能看到车上破碎的塑料和玻璃纤维碎片。
卡西想知道警察是否注意到了教堂的监控摄像头，以及他们是否已经调取了录像。这可能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找出答案。
她抓住教堂厚重木门的华丽把手，用力一拉，当门顺利打开时，她感到很惊讶。里面，合唱团正在进行排练，空灵的音乐充满了中殿。
这座大教堂在过去的一百年里经过了数次扩建，拥有一系列令人困惑的走廊。找到教会办公室后，她发现办公室被锁了。她漫步回到前门，寻找任何可以帮助她的人。最终，她发现一位老妇人坐在后排座位上，观看唱诗班排练。
“你好，”卡西走近并俯身与那位女士交谈时低声说道。 “很抱歉打扰你，但我正在寻找可以帮助我的人。”
“哦，你好，亲爱的，”那个女人轻声说道，她精神抖擞地站着，和卡西一起走进门厅，在那里他们可以说话。她看起来八十多岁了，穿着一件配套的花卉衬衫和裙子，还有一个名牌，上面标明她是米里亚姆。 “我是周六的志愿者。他们要我们坐在秘书办公桌前接电话，但我喜欢听唱诗班。他们正在排练莫扎特的作品 Ave Verum 语料库 为了明天的服务。别说我的事，好吗？”她眨了眨眼睛。
“当然不是。”卡西微笑着。
“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是 NBC 新闻十台的记者。不幸的是，昨晚你们教堂前发生了一起致命车祸。”
“我们今天早上听说了这件事。这太可怕了。”米丽亚姆摇摇头。 “我想你想看看我们安全摄像头的录像吗？”
卡西惊讶地发现，脸上的表情变得明亮起来。 “是的，事实上我会的。这真的很有帮助。我可以？”
“恐怕不是，”米丽亚姆带着同情的微笑说道。 “就像我对另一位记者说的那样。只有牧师才能授权类似的事情，而且他要到周一下午才有空。你知道，他正忙着准备周日的礼拜，周一喜欢睡懒觉。”
卡西的心沉了下去。 “我懂了。规则什么的……我明白。”她咬着嘴唇。 “请问，之前与您交谈的另一位记者是谁？”
米里亚姆从裙子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卡西。
玛丽亚·洛佩兹！ 来自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当地附属机构，她的电视台的主要竞争对手。玛丽亚是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高级主播之一，是一位顽强的当地记者，以挖掘重大新闻的丑闻而闻名。 他们为什么指定玛丽亚来讲述这个故事？他们一定认为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卡西感觉故事正在消失。玛丽亚是如此出名，人脉广泛。她可能已经安排了与参议员的面谈。卡西没有机会。
她肩膀下垂，调整了一下邮差包，打开包盖取出一本记事本。 “我想我应该得到牧师的联系方式。”
但米丽亚姆没有回应。卡西抬起头，看到米里亚姆盯着她的包，口袋里贴着一枚 LGBTQ 骄傲别针。
“我喜欢你别针，”米里亚姆温柔地说。她把手伸到衬衫领子上，把它翻过来，露出一个隐藏的小别针，上面有两个互锁的女性符号。
两个女人默默地互相打量着对方。过了一会儿，米里亚姆握住卡西的手，轻轻地握紧。 “也许我可以帮助你。再说了，牧师也不怎么在意规矩。”
她把卡西带到后面的房间，取出一串钥匙。很快他们就坐在控制台和一系列显示器前。
“因为它们占用了服务器上太多的空间，所以我们会在每周结束时删除所有视频，”米里亚姆一边说，一边调出前门上方摄像头的图像。 “幸运的是，我们没有删除昨天的任何内容。反正还没有。”
两人看着画面高速滚动。景色很完美，路灯的照明也很好。突然，它就在那里。卡西示意道。米里亚姆暂停了视频并倒退了几秒钟。
相机捕捉到了一个典型的平静而安静的夜晚。但随后，超速行驶的奔驰撞上了车架，撞上了电线杆。卡西和米丽亚姆都退缩了。烟雾从发动机中冒出。一扇后门打开，两名女子从车里走出来，显然很震惊。这位看起来更年轻的女人似乎赤裸着上身，开始哭泣，也许是因为震惊。
另一名女子透过破碎的乘客车窗凝视着司机。她惊恐地后退，摇摇晃晃地向后退去检查汽车。然后她环顾街道。她迅速回到汽车后座，收集一些物品，包括她扔给另一个女人的一件衬衫。关上车门，擦掉刚刚触碰的把手，她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然后她抓住年轻女子的手，带她走出画面，走进夜色。
镜头快进，卡西和米里亚姆看到警察大约十分钟后到达。卡西的心狂跳起来。她看了看手表。距离播出还有三个小时。 “米丽亚姆，我有机会得到一份吗？”
“当然可以，哼。 Google 链接还是闪存驱动器？”
*****
“你想要什么？”这座豪宅前门附近的对讲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需要和汤姆森参议员谈谈，”卡西比她想象的更加自信地说。 “我是 NBC 新闻十台的。”
她尝试通过电子邮件和社交媒体联系参议员。她再次给区办公室打电话，仍然没有答案。她给华盛顿办公室打电话。几次。这位倒霉的助理只愿意帮我传达信息。卡西知道这违反了电台的规定，不情愿地找到了参议员的家庭住址。她也故意没有联系乔纳森告诉他她的发现。
现在，她站在这里。在镇上的乡村俱乐部区。在参议员的门廊上，她拖着相机和设备。
“参议员很忙，不能见你。”那个声音传来。 “欢迎您周一给办公室打电话。”
“不。我已经这么做了。”卡西声音紧张地说。 “我赶在最后期限前来到这里，是为了了解昨晚涉及参议员汽车的事故。我掌握了涉及参议员的信息，并将发表一篇可能具有破坏性的报道，无论是否发表声明。我认为参议员现在就和我谈谈会更好。”
卡西说话时心脏剧烈跳动。她真的在威胁美国参议员吗？
等了许久，对讲机里才传来声音。 “参议员给你五分钟时间。把你的相机留在外面。”
*****
当卡西走进设备齐全的客厅时，参议员梅兰妮·汤姆森没有站起来。她坐在一张宽大的软垫椅子上，穿着灰色束腰外衣和白色阔腿裤。
当她示意卡西坐在附近的沙发上时，参议员僵硬地用左臂做了动作。值得注意的是，参议员还将她的右臂笨拙地放在腿上。
“谢谢你来看我。”卡西把邮差包放在地板上，拿出一个记事本。 “我只是有几个问题。”
参议员点点头。 “我今晚有一个活动，所以我们需要保持简短。”
“我明白。首先，我想问你是否知道昨晚深夜发生的涉及你的汽车的致命事故。”
“我是。”
卡西等待参议员分享更多细节，但年长的女人只是面无表情地坐着。
“你能告诉我什么吗？”
“不多。”
卡西在座位上动了动。 哦天啊。这将会非常好玩。 “你知道司机的身份吗？”
“我愿意。他的名字是……是……埃里克·谢弗。”
“他是谁？”
“我的一个助手。”
“关于他，你还能告诉我什么吗？”卡西问道，她对参议员的固执感到有点恼火。
“他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我的思念和祈祷与他的家人同在。”
卡西抿起嘴唇。 这毫无进展。 “参议员，为什么埃里克昨晚这么晚才开你的车？”
“我把它留在办公室去参加一个活动。我丈夫开车送我回家，”汤姆森参议员说。 “埃里克提出下班后把车还车，然后用优步从这里回到他的公寓。他是一位非常敬业的员工，喜欢工作到很晚。”
“埃里克喝酒了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猜测。”
“他一个人吗？”卡西打量着参议员，在整个谈话过程中，参议员平静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这就是警察今天早上告诉我们的。”
“我明白了，”卡西说。 “你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
“我不这么认为。”
卡西打量着参议员。然后她把手伸进口袋，拿出耳环。 “这是你的吗？”参议员明显紧张起来。
“我以前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她说，忽略了耳环，直视着卡西。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参议员看了一眼手表。 “我已经回答了你所有的问题了吗？我确实该走了。”
“还有一件事。”卡西从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 “我想知道你对我找到的一段关于你的短视频的反应。我想你会发现它非常……有趣。”
*****
“令人震惊的是，参议员梅兰妮·汤姆森宣布她将撤回本月早些时候提出的禁止同性婚姻的法案。”
卡西的故事成为六点新闻的头条新闻，现在晚上 6 点重播。该电视台还向该网络发送了片段，该网络计划在第二天早上在“今日”节目中播放该片段。与此同时，微软全国广播公司 (MSNBC) 每半小时播出一次该故事的片段，通讯社也向全国各地的报纸和电视台报道了这一消息。
泰拉和卡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拉手一起观看故事。鲁弗斯睡在他们脚边的地板上。屏幕上出现了卡西的图像，她下方出现了“直播：新闻十大独家”的希伦。
“今天参议员透露，她将放弃该法案，以专注于其他立法优先事项。”
卡西与参议员在她的门廊上交谈的镜头现在出现了。
“你能告诉我们更多关于你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的信息吗？”卡西举起 NBC 麦克风让参议员回答。
“在与全州选民交谈后，我认为这项法案虽然仍然很重要，但在经济存在巨大不确定性的时期会分散注意力。我撤回了支持，转而关注中产阶级面临的关键钱包问题。也许有一天我们会重新审视这项立法，但现在我想把精力放在其他地方。”
“这是个大新闻。”周末主播，一位名叫里克的老人，现在在分屏中与卡西交谈。 “我们知道这对法案意味着什么吗？”
卡西点点头。 “与我交谈过的专家们都表示，尽管共和党占多数，但同性婚姻禁令不会在参议院获得通过，这几乎扼杀了其成为法律的机会。播出前不久，白宫发言人表示，他们对参议员的态度逆转感到惊讶，但对这对婚姻平等的意义感到兴奋。周一，我将在华盛顿就这一新进展采访少数党领袖和 GLAAD 主任。请继续关注这些采访。”
“我们肯定会期待这一点，”里克说。 “据我所知，您今天还与参议员讨论了另一件事？”
“没错，”卡西说。 “在其他不相关的新闻中，我们了解到参议员的一名助手昨晚在一场单车相撞事故中丧生。警方正在等待毒理学报告。没有其他人受伤或卷入这起事故。”
“谢谢你的报告，卡西，”里克说。 “现在，休息结束后，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手机里面有什么？当地动物园的一只黑猩猩确实做到了。今天他……”
泰拉按下遥控器静音。
“出色地？”卡西问。
“极好的！这是你做过的最伟大的故事，卡斯。电视台现在正派你去华盛顿参加那些大型采访。你终于有机会了。”
“我的制片人和电视台的新闻总监对我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独自采访参议员感到很生气。但他们不能否认这是一个很棒的故事。”
“我为你感到骄傲，”泰拉拥抱着卡西说道。 “不过我很好奇。其中有些没有意义。每个人都说婚姻禁令很容易通过。那么为什么参议员现在要撤回支持呢？似乎有些不对劲。她有没有告诉你更多关于她改变主意的原因？也许是在镜头外什么的？”
卡西想起了还在口袋里的耳环。 “我们可能永远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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